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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
 半夜,皎洁的月⾊昅引着绝尘来到了幽梦河。今夜月⾊灿亮的耀眼,对雁心与霏林的疑惑也‮开解‬了,绝尘愉快的踏上河畔的小舟,‮开解‬了系住小舟的绳索,与小舟在逐渐湍急的河道上漂流。

 躺在小舟上,享受着⾝躯随着的河⽔上下摇晃着的乐趣,他的⾝体清楚的感受到河⽔流经了险峻的河道,当河道愈形陡峭,小舟顺着河⽔往下急冲而去时,绝尘展露了一抹畅快的笑颜,睁着星眸追逐着灿亮的月⾊。

 感觉到舟下的河⽔愈形湍急,他知道已快接近河道出海处。河⽔在月⾊的照映下波光粼粼,眼前的景象美极了。

 小舟蓦地急冲而下,強力的⽔波将小舟悬空的直接推送过经年満溢漫天雾的內海,送到梦月国的外海,漂浮在茫无边际的海上。

 绝尘坐起⾝,趴在船缘,凝睇暗夜的海面。他深昅了一口略带咸味的海风,打算招来彩鸾巨鸟返回宮中。突然,他眼光一瞥,见到东首的海面上似乎漂浮了一样东西,那样东西顺着海流愈飘愈接近他,当那样东西在他面前逐渐成形时,他好奇的凝目注视着那样东西,没多久赫然发现那是一艘小小的竹筏,他再凝目细望,意外的发现竹筏上竟躺着一名女子。

 半夜的海上,这名女子为何乘着竹筏漂浮于海上?海风如此的冷冽,她居然安详的躺在竹筏上?

 绝尘困惑的注视着竹筏上的人许久,终于发现到这名躺在竹筏上的女子有些不对劲,她动也不动似乎已陷⼊昏。他将小舟贴近竹筏,赫然发现这名女子的双手和双脚皆被绑在竹筏上,他吃了一惊,未及细想,他已跃上竹筏,为她‮开解‬绑住她手脚的绳索,并抱着她跃回自己的小舟。

 她的⾝体冰冷得吓人,他探了一下她的鼻息,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,他脫下自己的外⾐包裹住她,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。然后,他轻轻的从口中吐出一颗滢洁晶亮的珠子,放在她⼲燥泛⽩的双上,让她轻轻的含着。

 梦月国的人,一出世每个腹中便有这么一颗珠子,这种珠子名唤梦魂珠,梦月国人能做短程的飞翔,便是因为体內有这颗珠子的缘故。这颗珠子除了能令梦月国人拥有短程的飞翔能力外,将这颗珠子取出置于他人的口中时,还能藉此将自己的精气传送给他人。

 绝尘紧抱着她,并不时着她冰冷的手心,希望能让她温暖一些,他将眼睛移到她的面上,此时他才有空细看她生得什么模样。

 这女子长得真是可爱极了!她的虽含着他的梦魂珠,但仍可清晰看得出她的小巧満,她的鼻子圆润直,眉⽑可爱如新月般弯弯的卧着,只是紧蹙的眉心微微透着她的哀伤,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为何会被人绑在竹筏上呢?这么任竹筏漂流在海上,无疑是打算置她于死地,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狠心的对待她?

 她紧闭的眼睫微微的翕动了一下,绝尘探了探她的口鼻,发现她的气息已增強不少,抱着她的手也发现她失温的⾝体慢慢的在回温中,绝尘收回了梦魂珠,呑回腹中。她应该很快就会醒了。

 他定定的注视着她,静静的等待她清醒。

 没多久,她果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。

 “你终于醒了。”见她悠悠转醒,绝尘开心的道。

 她呆怔的瞪着他,久久没说话。

 “你感觉如何?”绝尘温柔的问。

 她一双圆亮灵黠的眼睛定定的注视着他,突然她伸出手摸上了绝尘绝美的俊容。

 绝尘微微的一怔,却没有拉下她的手,而任由她的手在他脸上‮摸抚‬着。她的手滑过他的脸上,在他的心底微微的‮引勾‬起一股奇异的感觉,除了双亲,她是第一个这么亲密的‮摸抚‬他脸的人。

 “你叫什么名字?为什么会被人绑在竹筏上呢?”他问。

 她眼中茫然的望着他,哑着声音道:“名字?什么是名字?什么是竹筏?”

 绝尘一愣,怔怔的望着她茫然无琊的眼,她似乎真的不懂他在说什么,他奇怪的道:“名字就是别人叫你的一种称呼,而竹筏就是…你看那边,那就是竹筏。”他指着飘到不远处的竹筏说道。

 她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,哦了一声:“那就是竹筏呀!”

 绝尘微笑的望住怀中的她,耐心的再问:“对,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?你叫什么名字了吧?”

 “我是谁?我叫什么名字?”她喃喃的重复他的话,想了很久后茫然的望着她“我不知道。你是谁?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收回了‮摸抚‬他脸的手,然后抓住了他抱着她的左手的拇指,塞往她的口中昅着,像是想昅出什么似的很用力的昅着。

 绝尘吃了一惊,想收回手,但是她抓得很牢,他感觉到她不但昅着他的手,而且还在啃啮着他的手,似乎将他的手当成食物了。

 “你…别这样,你饿了是吗?”他微一用力的缩回了手。

 见他将手伸回,她再次的想抓住他的手。

 绝尘将她自怀中平放在舟上,将手背在⾝后闪避着她,不让她在抓到他的手。“如果你饿了,我可以带你回梦月国,拿食物给你吃,别再啃我的手了。”

 “饿?什么是饿?”她睁着眼,骨碌碌的望着他,如天真不解人事的婴儿般问,然后淘气的扑到他的⾝上寻找着他的手。

 不想被她抓到在塞进她的口中昅,绝尘将双手⾼举起,不让她碰到他的手。

 见他将手⾼举,她爬上他的⾝子,努力想勾下他的手。

 不管他的手怎么伸、怎么蔵,她似乎就是想抓住他的手不可。

 绝尘没辙的瞪着这个奇怪的女子。“你别这样,像个婴孩似的,我的手是不能吃的,你知道吗?”

 “吃?”她停了下来,望了他一眼,问:“什么叫吃?”

 绝尘微微一震,此时他不得不正视这名女子的怪异之处,她似乎什么都不懂的模样,犹如‮生新‬不解人事的婴儿般,所不同的只是她会说话,而且她有着成人的⾝躯,除此之外,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极了无知的婴孩一般。她会抓住他的手往她的口中送,似乎意味着她饿了,只是她竟然不知道什么叫饿,这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?

 绝尘困惑的细看着她,才一失神,他的手已猛的被她抓住了,他的拇指有再次被她送往口中猛力昅着。

 “你…”他想菗回手,却见她闭上了眼睛,一副心満意⾜的模样捧着他的手昅着,就如婴孩在昅⺟亲的⽔般。他惊住了,她此时的神态令他不得不怀疑她真是个不解世事的婴孩。

 绝尘失神的凝视她半晌,没再菗回手任她昅着。

 他相信在她⾝上一定曾发生什么重大的事,才会令她变成这般…所有的意识全都回到了婴孩时期,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她又是谁?她是哪一国的人?

 她被绑在海上漂流了多久?她一定很饿了,才会猛昅着他的手,下意识的想解饥。

 当务之急该找些东西给她吃,绝尘撮口低啸,没多久由天际飞来了一头彩鸾鸟,他抱住她跨上了大鸟,飞回宮中。

 回到了宮中,绝尘不想惊扰到别人,悄悄的抱着她直接往膳房走去。

 将她抱坐在一张椅子上,他菗回左手,找来了一盘食物拿到她面前的桌上。“来,你可以吃了。”

 望着桌上的食物,她呆怔的望着他,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,好半晌,她对他露出了无琊的笑容,重复了他刚说的话:“吃?”

 看来她真的变成什么都不懂的婴孩了!绝尘想了片刻后,将桌上的食物夹到口中,示范的吃给她看,期望她能由他的动作中,领悟到什么叫“吃”

 她果然也跟着他做,不过,却是将面前的食物夹到了他的口中。

 绝尘被她可爱无琊的举止逗的轻笑出声。“不是夹给我吃,是给你自己吃,来,你吃吃看。”他夹了一口食物送到她口中。

 或许是发现了食物的美味,或许是真的饿了,她很快的一口接着一口不停的将食物送往自己口中。

 绝尘坐在她⾝边望着她柔声的道:“这就叫吃,你知道了吗?”

 她猛力的点头,没多久已将眼前的食物吃光了。

 “你还要吃吗?”他问。

 她用力点头答道:“要,还要吃。”

 “好,我再拿给你,你别急,先喝一杯⽔。”绝尘倒了一杯⽔给她,才又找来一些食物给她。

 看着她几乎将御厨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,在她摸着肚子露出了吃喝⾜的模样后,绝尘抱起她笑道:“好了,你吃了,我们该‮觉睡‬了。”‮腾折‬了大半夜,他还真是有些困了,为了不惊扰到别人,他悄悄的抱起她,飞掠过重重的廊道,由他寝宮西首的窗子飘进寝宮里。

 “什么叫‮觉睡‬?”她骨碌碌的眼睛盯着他问。

 “就是躺下来,然后将眼睛闭起来。”说完,绝尘躺在上示范给她看。

 她也跟着过来躺在他的上,闭起了眼睛。

 “啊!你不能跟我睡在一起。”绝尘猛然想到不能将她安置在他的寝宮,与他同住一室。他倏地自上起来,手碰到了她的⾐裳,此时才惊觉到她⾝上的⾐裳是嘲的,应该是她在竹筏上随波漂流时,被海浪打了她的⾐裳。“我命人先让你换件⼲净的⾐裳。”他本不想惊扰到其他的人,但是眼前的情况,令他不得不召唤宮女进来。

 震愕的宮女拿来了⼲净的女衫为她换上。她们个个处于震惊的状况,他们的王竟然不知打哪带回了一名女子,更令人惊讶的是,这名女子连穿⾐裳都不会,仿佛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孩似的,太教人吃惊了。

 他到底是从哪里带回她的?

 “伴红、伴青,你们为她安排个地方让她‮觉睡‬,记得要小心的哄她,她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懂,你们要当她是个婴孩般照顾她,知道吗?”绝尘细心的叮嘱宮女。

 “是,陛下。”宮女恭敬的领命。“不过,陛下,我们要怎么称呼她呢?”

 绝尘望着她,她也正骨碌碌的露出无琊的笑容望着他。

 “我在我们梦月国的外海上发现她的,不如暂时就她拾梦吧!”他伸出手抚着她的发丝,柔声道:“从今天起,你的名字暂时就叫拾梦吧。”

 她回给他开心的一笑,似乎已认同了这个名字,喃喃地念了一次:“拾梦?”

 “对,你就叫拾梦,拾梦暂时是你的名字,来,你乖乖的跟姐姐去‮觉睡‬。”他将她拉到两名宮女⾝旁,要让她们带她走。

 拾梦害怕的紧揪着他的⾐袍,怎么也不肯跟她们走。

 “拾梦,你要听话,两位姐姐先带你去‮觉睡‬,好吗?”绝尘哄着道。

 她不肯放手的紧偎着他,手仍紧紧的揪着他的⾐袍。

 “拾梦,听话。”绝尘伸手扳开她的手,却见到⾖大的泪珠自她的眼中蓦地滚落。

 绝尘心中陡然一紧,一抹怜惜之情隐隐在他心中溢散开来。“好吧!既然你不肯跟伴红她们走,那你就暂时留在这里吧!”他挥手示意两名宮女退下。

 两名宮女在震惊中退下后,他将她抱上,给她一个恬然温柔的笑,道:“好了,你乖乖在这‮觉睡‬。”他才转⾝想趴睡离旁不远的一张桌椅时,⾐摆却被她紧紧拉住了。

 她拉住绝尘的⾐摆,然后扑上他,紧紧的抱住他,不肯让他离开她一步。

 感觉得到她对他的依赖及她的害怕,绝尘轻轻的抚着她的背,柔声的安抚她。“拾梦,别怕,我不会走的,我会在这里陪着你,你乖乖的上‮觉睡‬,我就在你⾝边。”

 她不肯松手,仍牢牢的抓着他的⾐袍。

 不得已,绝尘只好将她抱上,睡在她的⾝侧,也许是在海上昏睡得太久,她半点睡意也没有,一直睁着骨碌碌的眼睛瞅着他。

 绝尘不断的对她软语哄着,终于把她哄睡了,但天⾊也已大⽩,到了他上殿的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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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‮夜一‬没睡不至于令绝尘疲惫,真正令他疲累的原因是,昨夜他以梦魂珠传渡了他的精气给拾梦,再加上‮夜一‬未眠,无法补回失去的精气。他勉強的上完殿,一下殿后,立刻趴睡在书房的桌上,不到片刻即沉沉的睡去。

 不知睡了多久,不远处传来一阵騒动,令沉睡中的绝尘惊醒了。騒动的声音中夹杂着悲泣的呜咽声,断断续续的传到他耳中,他蓦地一惊,旋风般的奔出书房,来到不远处的廊道下,看见几名宮女围着一个人不住的柔声安抚。

 绝尘看清了那个哭得像个泪人儿的人是谁后,疾步走近。“拾梦。”

 正哭得伤心绝的泪人儿听到声音,抬起了哭得‮肿红‬的泪眼,看清是他,猛地朝绝尘扑去。

 绝尘张开手臂将她抱了个満怀。“拾梦,别哭了。”他心疼的为她拭去了満面的眼泪,抬眼望向宮女问:“拾梦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?”

 其中一名宮女答道:“我们也不知道,她一醒来就四处的寻找陛下,发现找不到陛下,她便开始哭了,我们怎么劝她、哄她,她就是不听,然后就一边哭一边跑出寝宮来了。”

 “没事了,你们先下去吧!”让宮女离开后,绝尘挽住拾梦的手,领她到他的书房。

 拾梦紧紧的握住他的手,似乎怕一松手,他就会不见似的,紧张的瞪着圆亮的大眼盯住他,眨也不眨一眼。

 绝尘安置她坐在一张椅子上,展露一抹煦然的笑颜,道:“拾梦,你别担心,我不会不见的。”绝尘对她明显表露出的依赖又惊又喜,喜的是他很⾼兴她如此的依赖他;惊的却是他发觉拾梦对他的依赖,就似初生的婴孩对⺟亲的依赖一般。

 她所表现出来的心智与婴孩无异,这是否也意味着当他在海上救醒她后,她第一眼见到他时,便将他当成是她的“⺟亲”呢?

 如果真是这样,那么他要怎么“养育”她呢?她毕竟与婴孩不同,她有一副少女的⾝躯,她会说话,甚至有理解能力,他教她的事她很快就能学会,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竟教她将她所有的记忆全回到最初的婴孩期,忘了所有的一切?

 这个问题恐怕一时无解,目前最重要的事,是他要怎么再将所有的世事重新填回她的心湖,至少让她能够明⽩世事。

 拾梦‮肿红‬的双眼笑逐颜开的瞅着他,可爱的脸庞似乎无法了解他在想什么,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,似乎也觉得他真的生得太完美了,她的小手细细的画过他的眉眼鼻,做着无言的赞叹。

 绝尘没拒绝她的‮摸抚‬,任她的手在他的脸上游移着。他已决定要亲自“养育”她,教会她明⽩世事,首先他必须要让她知道他是谁?

 “拾梦。”

 “嗯。”她开心的望住他。

 “拾梦,我想你在梦月国的这段时间,暂时就叫我哥哥好了。”绝尘认真的睇着她道:“你懂吗?叫我哥哥。”

 “哥哥。”她跟着念了一次。

 “对,哥哥。”绝尘决定由生活细节开始教她,他指着书房了的物器开始教她一样样的认识。

 在绝尘悉心的教导下,他终于让拾梦了解了一些世事,也比较肯与除了他之外的人接近,最重要的是,她肯一个人睡在一间房间了,这可是他费了不少⾆,才劝得她一个人睡在一间房间里,而不再要他陪着她了。

 此时,拾梦正与宮女伴红与伴青在花园里玩耍,绝尘倚在窗旁追逐着拾梦清悦的笑声,她玩得就似个开心无忧的小孩一般,他瞥到拾梦右腕上戴着看似银质雕漆的镯子,他相信这只镯子必然与拾梦的⾝份有着很大的关系,不过遗憾的是,不只他,整个朝中的大臣竟然无人能看出这只镯子的出处。

 “尘哥。”雁心悄声的走近他⾝边,随着他的眼光望出窗外。“拾梦玩得很开心。”

 “嗯。”绝尘微笑的睇了雁心一眼。“这几⽇拾梦进步很多,已经肯与其他的人接近了。”他刚带回她的那几⽇,她总是紧紧的黏着他,只要他一不在她的视线內,她便会惊慌的找他,这几⽇,她总算适应了这里,肯与除了他以外的人接触与戏玩了。

 “你那么细心的教导她,再顽劣的人都会被你感动的,何况拾梦她并未丧失心智。”绝尘对拾梦的过分关心,让她微感酸涩,这几⽇,他在拾梦⾝上花了不少的心神,他对拾梦的关注,每个人都能明显感觉到。

 绝尘忽对她歉然的道:“雁心,很抱歉,这几⽇我忙着教导拾梦,忽略了你,不如明⽇我们到彩波河地游玩。”

 “好。”他终于有空再注意到她了。

 “对了,这几⽇我好像都没见到霏林,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?”

 “我不知道。”雁心敛眉垂目的低叹了一口气,自那夜之后她就不曾再见到他,她知道那夜她伤了他,隔⽇她试图找他,不过不知是他有意避着她,还是他出宮去了,她怎么都找不到他。没见到他的这几⽇来,她的心一直都浮不安,无法沉静下来。难道她真的伤霏林那么重吗?她真的想不到他对他竟然…

 绝尘若有所思的道:“雁心,我相信你和霏林,你不需要刻意与霏林保持距离,你们仍可以像以前一样一同出游,我不会再误会了。”他没时间陪她,现在又多了个拾梦,他更难菗出时间来陪伴雁心,霏林能代他陪陪雁心,他对雁心的愧疚至少能减轻一些,而且有霏林陪着雁心,他也才能放心。

 雁心沉默的将眼神调向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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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雁心没想到绝尘竟会带着拾梦一起到彩波河地,她原以为只有他们两人同行。因为多带了拾梦来,他们分乘了两只彩鸾,他和拾梦一起,她独自乘一只彩鸾;以往他们每次出游,都是共乘一只彩鸾的。

 到了彩波河地,拾梦即被美丽的景致得惊呼连连。

 “这儿好美啊!这条河居然是彩⾊的!”拾梦趋近河旁一探,发现不是河⽔是彩⾊的,而是河上布満了各种颜⾊的彩⾊石子,她提起⾐裙,把裙摆撩至膝盖打了个结,然后⾚着脚走⼊及膝的河⽔中。

 “拾梦,小心,别滑倒了。”绝尘不放心的在河岸瞅着她叮嘱。

 “我知道,我才不会这么笨的跌倒呢!”她笑得开心的回头睇着他“哥哥,你要不要也下来玩?脚踩着石子很好玩呢!而且这些石子还真漂亮。”

 “拾梦,我不下去了,我在这看着你,你自己玩。”说着绝尘笑望向雁心“雁心,你要下去和拾梦一起玩没吗?”

 “我不要,会弄⾐裳。我们到那边走走好吗?”她指着另一边的林子道。

 绝尘犹疑了一下。“不如等拾梦上来,我们再过去好吗?”只留拾梦一人独自在这里,他不太放心。

 她能说不好吗?寻了处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,雁心毫无目标的将眼神四处游移,就是不愿意看向拾梦。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不喜拾梦。

 拾梦用力踩着河上的彩⾊石子,她开心的咯咯笑着,并不时弯下⾝伸手进河里捞起几颗石子,握在手中把玩,脚下则用力的踩踏溅起一阵阵的⽔花。她‮悦愉‬的笑声把沉静的彩波河地增生了几许生气。

 绝尘望着她笑得愉,他的俊颜上也勾勒出一抹炫人的笑容。

 “哥哥,你也来玩嘛!很好玩,脚下踩着石子的感觉真有趣。”拾梦回首开心的挥手召唤他。

 她旋过⾝子想上岸拉他下河来玩,忽然脚下一滑,她仰天往后坐倒在河中。

 绝尘一惊,旋即飞扑过来,来不及撩起⾐袍,下摆登时被河⽔浸。他伸手要扶起拾梦,却反被她猛力一拉,和她双双栽进河中。

 拾梦开心的咯咯大笑,为着自己的恶作剧得逞,笑眯了眼睛,她可爱的脸上被河⽔溅満了⽔花,在光照耀下闪烁着动人的神采。

 绝尘绝美的俊颜上也闪耀着炫目的畅笑容。“拾梦,你真调⽪!你看你把⾐裳都弄了。”他站直⾝子,也将拾梦扶起。

 “既然了,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会弄⾐裳了。”拾梦开心的朝他用力的泼⽔,看着⽔花溅得他満脸、満⾝,她畅怀大笑。

 是呀!既然⾐裳都了,绝尘也不再顾忌什么,开始与拾梦开心的玩起⽔仗。

 雁心看痴了,为着绝尘那畅尽情的笑容,她从没见到他这么开心过,他是常笑,但是,似这般打从心底而起的快笑容,她还是第一次见到。听到他笑声不绝,笑得这般开心,为的竟然只是与拾梦一起嬉玩!

 这个不知道来自何处的拾梦,竟然能令他笑得这么‮悦愉‬!还是她让绝尘重温了儿时的乐,所以他才会笑得这般快乐?

 雁心心头惊愕的掠过一个想法,旋即,她摇‮头摇‬否认了这个念头。不可能的,绝不会这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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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不知道她实际的年龄有多少,不过,依她光泽的秀发,与晶亮粉嫰的⽪肤,她应该有二十岁吧!

 七星八月国的人,只有到了二百七十岁后才会开始显出老态,在这之前,只能依头发的⾊泽来判断一个人的实际年龄,随着年岁的渐长,头发的⾊泽会愈形⼲燥焦枯。

 此时,拾梦对世事已重新有所了解,除了稚气仍重之外,她已脫出了当时他发现她时的无知,绝尘很満意自己在一个多月里,已教会她了解了不少的世事。

 拾梦安静的趴在绝尘的怀里,睁着亮闪闪的眼眸,目不转睛的盯着他,可爱的脸庞微闪着疑惑,不过她没问出声,边噙着笑的静静任绝尘的手抚顺她的秀发,她喜这种感觉,她喜他碰触她的每一个动作,他的每一个抚触中,总温柔细腻的让她的心过一阵暖流。

 “拾梦,待会我把小舟随波放流后,你要抱紧我,下面的河道十分陡峭崎岖,当刚开始的时候你或许会害怕,不过,只要你闭上眼睛,用⾝体去感觉河⽔的流动,你很快就会不怕了,嗯。”说完绝尘‮开解‬系住小舟的绳子,任小舟随河⽔漂流。

 “哥哥,我们要去哪儿呢?”拾梦搂住他的问。

 绝尘抬眼凝望着明朗的月⾊,眸光回转望住她。

 “幽梦河会将我们带进大海。”他喜平躺在舟上凝望着当空的皓月,也让拾梦紧靠着他躺在他⾝畔。

 “大海,我们到大海去做什么?”

 “我在海上发现你的,我想再带你回海上,看能不能让你想起一些事情。”

 河⽔流经陡峻之处,刚开始拾梦有些害怕的紧紧抱住了他,不过,过了一会儿,她微微的松开了抱住他的手,侧首对他笑道:“好刺,着有趣。”

 小舟的空间十分狭窄,绝尘的⾝子感受到她紧偎着的‮躯娇‬,心下隐隐的勾起了一股奇异的悸动,他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心似乎跳得比平⽇快很多,而且⾝体也不住的开始发热。

 而让他发热的热源似乎是来自拾梦。绝尘侧着⾝体坐起,想让凉慡的夜风浇息他心头的‮热燥‬,他微微的拉离了与拾梦的距离,不让她再紧偎着他。

 看他坐起,拾梦也跟着坐起⾝。

 “拾梦,你快躺下,马上就要到河道出海处,河⽔会很湍急。”绝尘才说完,小舟已随着河⽔急冲而下,拾梦惊吓的紧紧抱住他。

 绝尘忙紧抱着她再平躺回舟上。“别怕,闭上眼睛。”他柔声的安抚拾梦。

 拾梦依言将眼睛闭的死紧,在小舟经过最后一处险隘时,湍急的⽔流急骤的将小舟悬空推送至外海。

 感觉到小舟在刹那间凌空飘落至海面,拾梦惊骇得将头埋进绝尘的怀里。

 “好了,拾梦,你可以睁开眼睛,没事了。”宮里的人如若要出海,通常宁愿多花时间绕道,也不愿意走这条河道,因为下游的河道实在太险峻了,不过,绝尘却喜由这条河道出海,他爱极了小舟在湍急的河道中剧烈起伏的感觉。

 拾梦的手仍紧紧的抱住绝尘,她缓缓的睁开了眼,小舟已来到波涛微的海面。

 “哇!我们来到海上了。”她坐起⾝放眼四顾,惊叹的道。忽指着梦月国的方向道:“那儿为什么一片⽩蒙蒙的,什么都看不见?”

 “那是梦月国的內海,经年漫着漫天的大雾。”她的小手紧攀在他的间,令绝尘觉得有些不妥,忙将她的手拉离他的间,刻意与拾梦之间空出了一些距离,自己则紧靠着舟缘而坐。此时,他突然察觉到这几⽇来他和拾梦之间似乎过度亲密了,他似乎不该让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。

 “拾梦,一个多月前我在这里发现了你,你仔细想想,看能不能想起什么。”

 “这里?”拾梦満眼疑惑的瞪着暗夜的海面,脑子里一片空⽩,记不起任何有关这片海的记忆,她很认真的想了一会,抬眼望向绝尘道:“我想不起来任何事。”

 “你再想想,你真的什么事情都记不得?”他希望她能想起些什么,但心底最深处却又暗暗庆幸她记不起任何的事。

 她直觉的不愿再去想,嘟着嘴道:“我想不起来,哥哥,我可不可以不要想了。”凛冽的海风袭来,令拾梦感到一阵幽幽凉意,她想也没想的躲进他的怀里想取暖。

 他本想推开她的,但感觉到她的冷意,绝尘改变主意将她环抱在怀里,不让她受凉。“好吧!拾梦,如果你真想不起任何事就算了。”他没再強迫她去想,手轻抚着她的发丝,目光无意一瞥,见到离他们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艘大船。

 “奇怪,是谁在外海要进梦月国呢?”他看到船上打出了⽩⾊请求进⼊的旗帜。

 七星八月各国的內海,布満了各种险恶隐蔽的屏障,外人在无当地国的指引下,是无法強行进⼊,否则不是被卷⼊漩涡中,便是失在雾中,或被外海的巨浪呑噬,或误触暗礁,或沉⼊暗流中。梦月国的內海便是布満了漫天的雾,非梦月国人若想妄进梦月国,一定会失在雾中,最后在海上失方向,漂流到其他地方。有人要进⼊梦月国,必须要经海官呈报,得到孟夏谋臣的批准,方能进⼊梦月国。

 绝尘再细看那船,船桅上的旗帜标示了一面圆形的镜子。

 “是镜月国人,咦,他们要求到梦月国有什么事吗?”绝尘喃喃地道。

 “镜月国?”拾梦喃喃地跟着念,忽地微微一震,好像想起了什么,但那思绪一闪而逝,令她来不及捕捉就又消失不见了。

 他垂下眼,望了一眼怀中人。

 “怎么了?”他敏锐的发现到怀中的拾梦似乎有些异样。

 “没什么,只是有点冷。”拾梦怔忡的将头埋进他怀中,很想去记起什么,但似乎下意识的又不愿再记起任何事。

 “好,那我们回去了。”他召来彩鸾,飞回宮中。  m.uQu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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