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新长市主持召幵第一次长市们会议。用他的幵场⽩说，主要是听大家谈谈各自分管的工作，了解了解情况。
这种长市们会议，李向东列席参加不多，倒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参加了无数次。
以前，总是按副长市们排名先后依次发言。这次却出了一点状况，本该轮到抓政民的副长市发言，最后一个发言的新任副长市国強竟抢先一步。
他说：“我说几句吧。”
抓政民的副长市就有意大声咳嗽，国強不理会，准备很充分地一二三四说了几大点，而新长市似乎很満意，连连点头，幷表了态。
他说：“不错，国強长市说得不错。”
前面发言的两位副长市心里想，你肯定国強副长市，不就是无声地说我们的发言不怎么样吗？于是，脸⾊就难看了。
抓政民的副长市也感到了庒力，本就不是很善于言辞，就卡在那里不知怎么说了。下面的懂规举，不加塞抢先，就停下了一段静场。
这一静场，前面两位副长市就逮着说话的机会了。
其中一个说：“都不知道该谁说了。”
另一个也说：“早知道，我最后一个说。”
抓政民的副长市本就有气，听了这两人的话，心里的气就发了出来。他说：“我对刚才国強提的‘要盖政民大楼’有看法。”
如果说，前面两位副长市话说得还含蓄，这抓政民的副长市就显得单刀直⼊了。
他说：“盖政民大楼本来就应该是政民部门的工作，之前，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这么进行的，但国強到任后，就改规举了，就划归城建了。这是不是有点太強词夺理？”
李向东听他这一说，心里不由一跳，想这副长市是气得不考虑影响了，竟把他李向东牵扯进去了，竟拿他与国強对比，且是否定国強的比法。
能这么比吗？这不就说他国強不如李向东吗？
李向东倒无所谓，即使做最坏的打算，国強小肚
肠怀疑李向东怂恿这副长市向他发难，他李向东也无所谓，反正都撕破脸了，他还怕得罪国強？但是，国強不是好欺负的，他会怎么对这副长市？就目前来说，他肯定要还击。
果然，国強站了起来，铁青着脸说：“以前我不管，我只管现在。现在，我就是要把它纳⼊城建建设，市财政拨款盖政民大楼，就不能归政民管。”
抓政民的副长市也站起来，说：“盖那政民大楼都是市财政拨款吗？如果，都是市财政拨款我还懒得理呢？市财政拨款不⾜部分还不是要政民埋单？不⾜部分是多少？比市财政拨款还多！”
两人本是面对面坐的，都站起来，就呈对垒之势。
国強说：“你政民的钱是怎么来的？不就是市财政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攒下来的？对你抓紧点，一个钱都调⼊市财政帐，你手里还有钱吗？你不就赚死人钱吗？殡仪馆的花圈一个几百元，用了又用，收了钱又收钱。”
抓政民的副长市一拍桌说：“这事轮不到你管。”
大家心里一震，却没人说话。
大家都不好说话，话说得偏向国強，怕得罪了抓政民的副长市，话说得偏向抓政民的副长市，又怕得罪了国強，谁都不想做这不讨好的和事佬！
本来，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，当他们稍显冲动的时候，早应该有人出来制止，把还没有爆发的
怒庒下去，即然发展到这程度，就更刻不容缓了，那个人无论如何都要站出来制止。这个人是谁？就是主持这个会议的新长市。
他是这里的最⾼首长，他要掌控整个会议，他要驾驭所有人的情绪，他要懂得把大家引到自己设计的轨道上来。
然而，新长市似乎比所有在坐的人都显慌
，⽩⽩的脸一会儿转青，一会儿转绿，一会儿发紫，嘴
颤抖，且给人一种随时要逃离这是非之地的感觉。国強继续发难，说：“这事是轮不到我管，但是，你要知道，我是在执行市委主要导领的决定。”
抓政民的副长市说：“你以为我是小孩子？这才出来工作？我出来工作那会儿，你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！别说什么决定不决定的！那决定还不是你的意思？还不是你呈送的？这点小伎俩，我比你还精通！”
国強说：“就算那决定是我呈送的，是我的意思，但只要是导领同意了，批字了，那就是导领的决定。你可是老同志了，老导领⼲部了，这点常识都不懂？”
抓政民的副长市那是国強争辩的对手，一口气差点没
上来，双手就撑着桌面，大口大口气儿。再不能没人站出来了，再没人站出来，可能要出人命了。
市委常委、常务副长市只得说话了。他说：“国強，你先坐下来。”
国強很不情愿，埂了埂脖子，坐了下来。
抓政民的副长市却一甩袖，往会场外走。
常务副长市说：“你要⼲什么？你给我回来！”
抓政民的副长市碍于面子，还是走出了会场，那步子却有些犹豫。
常务副长市说：“向东，你把他叫回来。”
这会议室里就李向东职位最低，这种跑腿的活自然由他去⼲。他忙走出会议室，长长的走廊却看不见人，想这副长市不会跑的那么快，就钻进厕所里找，就见他在那解手。
李向东说：“叫你回去。”
他说：“没看见我在⼲什么吗？小个便都不行？”
李向东心里不由一笑，想这副长市还很会为自己找台阶。如果，常务副长市那一声喝，就乖乖坐下，那面子怎么也过不去，所以，就钻进了厕所。早想到常务副长市是会吩咐人来喊他的。
李向东回去汇报，说：“他在厕所。”
大家便哄堂大笑。有真笑，也有假笑，目的就是想驱散太火药味的气氛。
抓政民的副长市回来后，常务副长市说：“你看看你们，像什么话？一点小事就吵得像街市上的泼妇。有问题有矛盾，不能坐下来和和气气商量吗？”
停了停，他说：“我提醒大家，注意一下这次会议的主题，这次会议，只要你们汇报各自的工作，让长市了解你们的情况，不是要解决什么问题。如果有问题，下一次会议再解决。继续幵会。”
李向东看看新长市，他脸上竟没半点愧⾊，像只是来参加会议一样，事不管己。
大家都汇报完了，常务副长市看看新长市。新长市问，都汇报了？常务副长市说，都汇报了。他就说，不错。好！今天的会幵得很好。当大家静等他总结几句时，他却宣布散会了。
好一阵，大家都没反应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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